兩三年前我在台灣的一場學術會議上認識了一位我這個領域的世界級的學者,那時跟他聊得蠻開心的,後來也一直有保持聯絡。這一次他從美國來倫敦做研究,在他的學校的倫敦分部教書,所以我邀請他來劍橋參加一場formal,他說他來過劍橋幾次了,所以劍橋重點學院都有去過。他說,他想看看 Fiona 眼中的劍橋。
我想破腦袋,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帶他去看的。King's College, St John's College, Trinity College, Magdalen College他都看過了。光看學院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而且他每次來,都是受教授之邀來,所以當然都是坐在 High Table,帶他跟我們平民百姓學生們一起像 normal table,他應該會覺得有一點被虧待。
不過好家在他是一個非常的隨性的教授。所以後來給我想到了,劍橋他什麼都看過,倒是華人眼中的劍橋他一定沒有看過。
所以我帶他去看 King's College的徐志摩石,幫他翻譯石頭上的詩句的意思,也跟他說一下為何劍橋在華人世界中這麼有特殊地位。
剛好那一天還下雪。都三月份了還下雪。前一天我看到天氣預報,說他來的那一天會下雪,連忙傳簡訊跟他說,英國這邊下雪是很不得了的事,火車會停開的,跟他們美國中西部,雪動不動就幾公尺深,世界還是照常運行大不相同。一再威赫他,叫他早上搭早一點的火車來劍橋,免得火車被取消還是耽誤了。他剛開始,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下那幾公分的雪,我是擔心什麼,又來他看到新聞報導,才發現我說的是真的,幾公分的雪,可以造成全國交通大亂!
接下來帶他去看St John's College的金庸石。跟他說說金庸在華人世界中的地位,以及他寫的小說是什麼樣的風格,武俠世界是什麼樣的奇幻世界,他聽了很有意思,覺得這是一個華人世界的魔戒這樣的作品,有自己的規則,派別,角色個性,還融合了中國傳統思想,武術,醫學,哲學,以及佛教思想。
金庸石當時unveil的時候,我也有參加。我跟美國教授講金庸八十多歲才來劍橋唸博士,我是在一個wine and cheese party上面遇到金庸的指導教授,又來教授還邀請我參加金庸石的儀式。
我跟還他說,他們St John's College的catering,大概沒做過中式料理吧。做了一些像燒賣的東西,叫St John's College那些穿得很正式的 catering staff端著盤子,當做是canapes那樣走來走去。我們華人是不搞這一套的,中不中,西不西的,莫名奇妙。而且燒賣吃起來像印度料理,難吃得要命,他們好像把國家搞錯了。
他們還找來兩位穿著旗袍的華人小姑娘,站在金庸石兩邊。原先以為他們是金庸的小朋友,還是金庸的指導教授的其它的學生,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那兩位是做什麼的,好像道具一般,穿旗袍加一點中國味而已。
到了晚上,我帶美國教授參加我們Fitzwilliam College 的MCR Formal。這一天蠻熱鬧的,很多人參加,好像票都賣完了。食物也還不錯吃。Pre and post dinner drinks上,那個美國教授非常的熱心愛交朋友,到處跟我朋友搭訕聊天,也算他勵害,什麼都能聊,物理,天文,歷史,文化,藝術,之後還有朋友問我,我哪裡找到他的。他們以為這是我的「朋友」。我說,這是我這個領域之中,數一數二的學者,他們才想說,啊,原來如此,難怪什麼都知道一些,這麼健談。
這一天晚上,formal之後,剛好還有樂團的表演,我帶了教授去聽一下音樂,我們的bar滿滿都是人,非常的青春洋溢,教授好像恢復到少年時期的時候,跟小他二十多歲的大學生跟研究生們聊天,聊得好開心。
當晚,送他回學院的客房,說好隔天陪他用完早餐之後再送他回倫敦。隔天,劍橋的雪還沒有融,所以有拍到一些學院雪景,照片如下。
上面這一棟房子,就是Charles Darwin 的遺孀 Emma Darwin當初住的房子,我們稱之為The Grove。我們的MCR,Master's Office,就是在這裡。這裡另外還有六間學生宿舍。我因為之前是學生會會長的關係,所以住到這裡其中一間房間。